【花事】--高二的時候寫的散文,當年有發表在中華日報
爸什麼時候開始賣花的,我已然忘記。那時候,我不喜歡,
那是一個暮春的早晨,風,涼涼地吹著。我坐在門口望著車
盆春石斛,在風中搖曳著她淡紫的舞衣。那一根根垂下的花 枝繫著的一朵朵淡紫,像繫著一個個我曾經的夢。風一直吹 著,她的舞姿也不停的變著。她!~有五歲了吧?!我記得 ,每年的這個時候....
一個黑影晃過,是爸!他坐上車頭也不回地走了。淚忽然止 不住地掉了,好想一把攔住他......忽然,我追上去 ....我拼命地跑呀跑呀!遠了,近了....近了,又 遠了....風,吹乾了臉上的淚。驀地,我看清楚了-- 那盆石斛在風中飛、飛...好美...好美.....
那人付了錢,帶走了她。爸,他看見我了;他,對我笑了笑 --我也笑了,帶著兩行淚。他把錢對著我甩了甩,像在說 『今天的晚餐又有著落了。』
就在那時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---恨爸將我的夢一個個打 碎,卻沒想到~讓我安心築夢的,是他辛辛苦苦撐起的這個 家啊!!
爸遞過兩個熱騰騰的包子說『快吃!冷了就不好吃了。』接 過來,我跟他說『爸,那盆蝴蝶蘭開了,我回家把他畫下來 好嗎?』『當然好!』
從那天之後,我有一段不算短的快樂時光。每天放學第一件 事,就是抱著畫架到爸的花園裡畫畫兒。不再憂傷於換了主 人的他們,因為我用畫筆留住了他們的每一件舞衣。
也不知道從何時起,我的日子又染滿了藍。那種為葉落心傷 ,為花謝落淚的情懷。在日記中寫下:終於了解黛玉葬花的 心情了。第一次對別離有感覺也在此時---因為阿芳的死 。在夢中,一遍遍看到一朵剛要盛開的花,枯萎了。如目睹 一個璀璨的生命在瞬間幻滅---我再也受不了了。拿出那 一疊疊畫紙,一張張撕毀。難道這是我對亡友的哀悼?
爸看到那些碎紙片了。我無法形容他當時的表情,他定定地 忘了我一會兒,掃走了他們。我想,他心裡一定很難過吧- --比賣走他心愛的花還難過...
之後,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再也不肯碰那些畫具。爸有時會有 意無意地提著一盆剛開地蘭花到我跟前,說『你看這花好美 ,畫下來一定更美。』有時我只會牽動嘴角笑一笑,有時, 淚會不自主地流出。爸一看我掉淚依舊是那歉然地眼神,趕 忙把花又提走。
上高中之後就住校了,很少回家,說不上什麼原因,就是不 愛回家。
再次讓我展顏地是蝦米,她像姊姊般地疼我、愛我。傷心、 生病,永遠都是她甜甜的笑伴著我。為了她,我在次碰花。
我記得很清楚,我偷了校園池中的一辦紫睡蓮,擺在課本裡 壓得乾乾平平的,做成了書籤送給她。她教我辨認玫瑰跟薔 薇,我喜歡那種感覺:一朵玫瑰、一朵薔薇,都是在學校花 圃裡偷的。
然後是我此生的第二次別離,蝦米畢業了。很奇怪的是那一 年的鳳凰花開得特別遲,八月末---當要送走夏日的時候 。那種極強烈又不協調的感覺---紅艷艷的鳳凰花跟一地 落葉....
鳳凰花遲開了,為什麼別離的腳步卻從不能也不肯稍加停留 ?那繽紛的花夢,還能重溫嗎?
但,一切都過去了,不是嗎?
一切年少的心傷都會過去的,只要花繼續地開謝,夢,依然 會繼續下去的....
圖文by~小蝶
一個黑影晃過,是爸!他坐上車頭也不回地走了。淚忽然止
那人付了錢,帶走了她。爸,他看見我了;他,對我笑了笑
就在那時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---恨爸將我的夢一個個打
爸遞過兩個熱騰騰的包子說『快吃!冷了就不好吃了。』接
從那天之後,我有一段不算短的快樂時光。每天放學第一件
也不知道從何時起,我的日子又染滿了藍。那種為葉落心傷
爸看到那些碎紙片了。我無法形容他當時的表情,他定定地
之後,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再也不肯碰那些畫具。爸有時會有
上高中之後就住校了,很少回家,說不上什麼原因,就是不
再次讓我展顏地是蝦米,她像姊姊般地疼我、愛我。傷心、
我記得很清楚,我偷了校園池中的一辦紫睡蓮,擺在課本裡
然後是我此生的第二次別離,蝦米畢業了。很奇怪的是那一
鳳凰花遲開了,為什麼別離的腳步卻從不能也不肯稍加停留
但,一切都過去了,不是嗎?
一切年少的心傷都會過去的,只要花繼續地開謝,夢,依然
圖文by~小蝶